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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心中的黯淡繁星

序章

在時間輪轉下,迎接的又是那奪目卻不失其溫暖的曙光,而這同時也象徵著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人們總是希望在第一眼睜開時,迎接的會是美好的開始。

只是,這樣的希望依然是枉然的。

面對現在仍熟睡在床的少女來說,所有的事都是事與願違。

「嚴大人,嚴大人──」

在旁的侍衛因第三十八次呼喊少女還不見她清醒的情況下,猶豫著到底該不該直接往她身上重重一推,好藉由一些干擾來增加她清醒的可能性。

只是依照嚴的脾氣加上剛才離開房裡的侍女再三囑咐說不要輕易碰觸到她的身體之下,他實在沒有必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嘗試這樣的想法。

但再怎麼說,不把人叫醒,他就沒辦法交代任務。沒辦法交代任務,他回去就會被上級的大人痛毆,被痛毆之後,還不可以有任何抱怨的行為,也就是說,如果他不想嚐到這種痛苦,最好是把對方叫醒會比較好。

一般人在被叫了第三十八次還能睡得跟死豬一樣,那就不叫一般人了,雖然他本來就知道絕不能用一般人的標準來形容在她身上。

但、但這實在、這實在太過分了吧!再怎麼樣也反應一下吧,睡得紋風不動的,感覺更令人毛骨悚然了啊!

「……」

烏黑的及腰秀髮,纖細又透嫩的身材,完美的白皙容顏,以及那淡淡飄散出的香氣,侍衛正痴呆的盯著熟睡的少女。

然後他深深的覺得,一直盯著嚴的睡容而不知道該怎麼做而站在一旁發愣的他真的很愚蠢。

最後他索性不再顧慮什麼,反正人生多多少少都得遇上幾次生命危機,與其瞻前顧後,然後裹足不前絆手絆腳,最後忘了一開始的目的,那倒不如放手一搏,順其自然的做就對了。

於是他就這麼在自己滿腔熱情的洗腦下,還是膽怯的抽出了繫於腰上的劍往嚴的身上戳去。

一下、兩下、三下……

沒反應。

「……」

沉默。

搞什麼啊!叫不醒就算了,為什麼我拿劍戳她還可以睡得這麼高枕安臥啊?這個人難道沒感覺嗎!

正當侍衛苦惱著下一個動作時,手中的劍突然被一股勁力反拉過去,連劍帶人的一起被壓在床上,嚴拉起他的手就往背上反折,只見一股響亮的「喀嚓」聲驟然響起,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哭爹喊娘。

接著他忽然恍然大悟,原來當時侍女警告他不要隨便觸碰嚴的身體,究竟是為什麼了。

「啊啊啊啊──痛痛痛!媽呀──手、骨頭、骨頭!骨頭要斷了!要粉碎性骨折了啊啊啊啊!」

侍衛痛不堪忍的在床上掙扎,但這只會使他感到更加劇痛。

「……哦?是嗎?那很好啊,反正那是你的骨頭又不是我的。」

也許,嚴並不打算就此罷手。

「嚴大人,求求您快放手,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向您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拿劍戳您寶貴的身體,不應該嫌您睡得跟死豬一樣,更不應該……!哇啊啊啊──」

所謂狗嘴吐不出象牙,存心找死,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因為聽到了某些關鍵字眼,少女似乎又加重了壓在侍衛背上被反折的手的力道,以至於在失聲尖叫之後,終於承受不了疼痛的他,昏了過去。

推了幾下侍衛依舊不見反應的嚴,則是起身拎起侍衛就準備將之往門外丟,然後再準備回去睡回籠覺。

不過就在她開門把侍衛丟出去時,便立刻撞見了她此刻一點也不想見到的臉孔。

「……父親大人,您為什麼會在這裡……?」

可能是驚嚇過度,以至於嚴的睡意瞬間減半,僵化的手依舊沒伸回來,遲遲定格在半空中。

「嗯,我在這裡等妳很久了,妳準備好了嗎?」

那是一位有著淡黃色,及肩秀髮的俊美男子,透過寬大的衣袍更襯托出他纖瘦的身材,白皙的肌膚和他完美的聲帶全都展露無疑,他掬起一抹笑容,正對著眼前的黑髮少女溫柔敞笑。

嚴覺得他根本沒搞懂她問的話,原本想挑他語病,但又礙於他後面那一句而決定改口反問。

「準備什麼?」

會有這樣的疑惑是正常的,畢竟在沒有特殊印象裡必須在今天就得執行的情況下,她實在想不出要準備什麼,而準備的意義又有何在。

「嗯?難道侍衛沒告訴妳嗎?」

男子瞥向癱軟在地的侍衛,是一種充滿疑惑兼無奈的神情。

其實與其說是沒告訴,不如說是在告訴之前,對方就早已痛昏在自己女兒手下了,所以沒有告訴……情有可原。

當然,這件事男子並沒有注意到,而嚴也不打算說出去,所以只好隨意敷衍,再套回話題。

 

 

「大概就是這樣了。」

待事情說明完畢後,嚴嘴角瞬間抽搐了起來,右手撫著額間,神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為什麼我一大早就得處理這種麻煩事?交給其他家族的人做就好了啊!我很睏,可不可以不要來打擾我的睡眠?我想回去睡覺!」

「乖,我的寶貝女兒,這是我的錯,因為我忘了告訴妳,其他人都已經先去處理自己份內的工作,也就是說他們可能沒閒暇的時間來幫妳處理這件事,所以還是得委屈妳一下。」

雖然這句話實在有太多的問題可尋,但對這對父女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了,所以自然不會察覺到其中詭異的地方。

「不,我想您還是沒聽懂我的言下之意,我的意思是說明明時間還那麼早,出什麼爛任務,本姑娘睡眠的時間不是給那個死蟾蜍隨便亂佔用的好嗎?至於其他人要怎麼為她掏心掏肺,使力賣命那跟我毫無關係,反正這事等到我睡醒之後再談。」

以這句話的態度與口氣,就可以看出嚴的個性了。

從來都沒有那麼早起來過的她,就只因為要出任務而被吵醒,怎麼說也難以接受,不過真正說起來,她似乎並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所以接受不接受,對她來說都沒差別。

「女兒啊,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國之君啊,怎麼可以叫他死蟾蜍呢?就算他那模樣……呃,總之這樣叫就是不太好。」

意識到差點講出真心話的他,隨即就改口了,但這依然被嚴看了出來,只不過她並不打算花時間去在意這些,所以就不追究了。

「反正他臉皮也厚到聽到這些話都無動於衷了不是嗎?再說對付這種貨色,我想我沒必要給他什麼好臉色。」

的確,照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她臉色的確不好,而且是超級不好。

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就隨便她怎麼做了。

畢竟商量的意義就在於對方能夠稍做考慮,不要果斷拒絕,這件事才有商討的餘地與價值,不過既然現在面對的是嚴,而她剛好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那自然是不必再多費唇舌下去,索性隨她意去了。

「好吧,那就……」

「塔洛爾大人──」

正在男子說話的同時,隨後傳來了侍衛的呼喊聲,這使他一時忘記自己到底當時要和嚴說什麼了。

「什麼事?」

男子轉而面向他,並沒有因為打擾到他而讓他忘記事情的事上生氣。

「那、那個,哈……哈……剛才接收到王儲那邊的命令,說是要讓嚴大人和潘恩納諾家的艾修格里爾大人一同前往西方的琦御城,好像那邊有一些動亂,而且似乎規模不小。」

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接著調整氣息,說出他這麼急著趕過來的原因。

聞言,嚴的表情從疲累轉為困擾,再從困擾轉為嫌惡,只因為今日她要合作的對象,是那個極度膚淺又總是帶著一臉玩世不恭的艾修格里爾‧潘恩納諾。

當下她實在很想就這麼說「不用麻煩了,我一個人去也可以。」

只不過考慮到如果就這麼說的話,她那極度愛護她又不捨她一個人去的父親,一定會嘮嘮叨叨的叫嚷著,最後鬧彆扭吵著絕對要跟在她身邊。

為了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事,她只好黯然接受了。

今天,又是一天不美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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